關于麗江古城無城墻,民間傳說是因土司姓木,木字加框成“困”字不吉,故不修城墻云云。筆者以為需分開來說。
一是古城始建于寧末元初,它是在原始村落的基礎上發(fā)展起來的,而土司姓木是明朝的事,說明麗江城本來就沒有城墻。二是木氏進城后,忌諱“困”字而不修城墻,說明納西統(tǒng)治者能從民族生存與發(fā)展考慮,趨利避“困”,順應了歷史發(fā)展的潮流,這是應當肯定的。三是納西族本來是從游牧民族了展起來的地,無論民眾還是統(tǒng)領,在文化意識上都缺少城墻觀念。在土司末姓木之前,他們在白沙的城成沒有城墻。按納西族學者和中孚先生的話說:一個把大地作為驅馳之地的民族,怎么會用幾塊磚頭,幾條淺溝去護衛(wèi)自己、約束自己呢?
所以,納西族不設城墻是一種源于游牧民族的,無拘無束的,無所畏懼的、開放吸納的精神氣質的體現(xiàn)。據說康熙皇帝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不修長城的帝王,他認為長城并不是最好的屏障,只有國富民強,修德筑仁,萬眾一心,才能“眾志成城”。這是開明君主的思想,也是游牧民族開闊胸襟的真實寫照。
木氏的衰亡本是社會發(fā)展的必然結果,不幸的是,清朝統(tǒng)治者把“革命”的目標擴大到納西社會的所有上層建筑領域,納西人甚至被剝奪了做武士的權利。男人們,特別是城里的男人們,變成一群游手好閑,無所事事的人。有的抽上了鴉片,資財耗盡,體質虛弱;有的養(yǎng)些花鳥蟲魚,玩點棋琴書畫,在祖先們曾偶爾涉獵的文藝領域,喝杯清茶,作些小詞,聊以度日;有的躺在樹蔭底下,講幾個《三國》、《列國》的故事。木土司本人也曾任“大研古樂隊的總監(jiān)”,與一些情趣相投的樂友們陶醉在唐詩宋詞所營造的傷感國度里。于是,納西族變成一個“文化的民族”;納西音樂也變成一種“哀傷的音樂”。到清朝咸、同年間,杜文秀起義的洪峰波及麗江,木府毀于兵火,一座集中了納西族、白族、漢族等能工巧心血和汗水的建筑精品毀于一旦。雖然戰(zhàn)后又重新修建,但以清朝每況愈下的末世土司的實力,已無力恢復盛明時代木府建筑的巍峨與壯觀。
正是,落花流水春去也,天上,人間。